天大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陈自创 2019-03-25 藉由云端协同的互动及串联,其产值势必逐年倍增,香港实应发挥“1基地+2中心”的平台优势,将医疗协同产业经济做得更好。 日前,香港西医工会会长杨超发提出跨境医疗协同(Medical Tele-Collaboration)的政策主张。在国家发展“互联网+”产业经济的大格局中,医疗协同方案正好能促进中港两地(尤其是大湾区)业界的共同参与,并加入创新的云端协同科技,以提升对民众的医疗服务。云端协同作业系统特区政府正在积极研究港人到粤港澳大湾区退休的可行性,并推动有关配套措施。鉴于现时市面上的远端诊疗方案流于粗疏,医生掌握的医疗仪器数据不充足,而数码设备如手机及平板(计算机)的资讯安全亦有潜在风险,对病人的私隐保护不周,香港西医工会正与一间香港的科研企业合作,推出云端协同作业系统(Collaborative Cloud Operating System, CCOS),应用于医生之间的远端交流。在可预见的未来,常住于大湾区的港人,只需到参与计划的大陆医院(诊所)就诊,就可经由主诊医生与香港医生互动。彼端会将医疗仪器的读数档案(包括CT MRI及X-Ray等)在云端先行解码,再由此端的医生通过计算机(电脑)联动查看,这样两地医生就可以实时讨论病情病况,以拟定最好的医治方案。即使将香港先进的医生、医疗经验引入大湾区,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因为香港医生惯用的处方药物,都采自外国药厂,并非内地医生可用及惯用的药品。兹以退休后居住于大湾区及在内地工作的港人(或外国人)为例,一旦罹患疾病,因需要处方惯用的外来药品,最终都要长途跋涉回港看医生开药。如果应用云端协同系统(CCOS)以施行联合门诊(远程会诊),这样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在病历资讯安全方面,由于CCOS是以云端协同作业为基础,所以,协同方(彼端)之计算机在诊疗结束后是不会保留记录的,而所有的完整记录则会保存在邀请方(此端)香港医生的云端服务器内,只有在病人同意授权之下,及经参与医生的计算机(影像及数据)传送,两端的医生才可登入查看。大湾区医疗融合2018年初粤港澳三地政府签署《卫生与健康合作框架协议》,粤港澳大湾区产业经济的融合及发展规划,已经逐步实施。香港医疗业界指出,大湾区已启动的医疗协同产业,有望一马当先,成为三地产业合作的引领标杆。医疗协同指产业性的互联及融合,是由跨地域的两地医疗机构(如医院、诊所),在互联网“协同”平台上建立的医疗健康技术合作、门诊合作、培训合作,以及医药及医疗器械等产品合作的互动串联机制。这个机制,将形成中港医疗卫生健康行业之全面进出口的合作。近几年来,中港两地已有专家提出区域医疗融合的想法,也有不少医疗机构试图推行,但效果很有限。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互联网在传统技术上的“云”与“云”之间,难以互通及协同,几乎每个“云”,都有自己的数据标准,难以对接及转换,从而形成各自的医疗平台,是属于规模较小的各自协同局面。相对而言,中港两地跨境(区域)的医疗协同,在技术上,需要既能包容各医疗机构之保护数据的要求,又能使不同的数据标准都能自动在协同平台(或称之环境)上被导入,及被应用,只有解决这个问题的云端协同技术,才能被两地的医疗机构普遍应用,从而形成较大规模的医疗协同产业格局。搭建跨境医疗平台一旦完善医疗协同机制,必能推动香港成为具“1基地+2中心”优势的医疗平台。一,医疗人才培训基地。长久以来,香港医疗资源并未向大湾区业界开启足够的互动窗口,也没有因应需求成为医疗人才的交流及培训基地。在医疗人才的交流及培训方面,香港凭借地缘位置及“一国两制”,本来比台湾、新加坡有更多的优势,但结果台湾、新加坡发展内地市场反而做得比香港好。内地资料显示,截至2017年,内地互联网医疗市场整体规模为365.3亿人民币,未来3年复合增长率约60%。即使内地医疗机构已有近百万家,但“看病难、医疗人才不足”始终是事实。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显示,中国每6,666人才有1名全科医生,而国际标准是每1,500至2,000人就要有1名全科医生。因此,除实时实地的人才培训之外,借由互联网培训更多的医疗人才,也是时势所趋。近年来,在医疗人才之实时实地培训和互联网培训方面,内地的费用支出已逐年增加至相当大的比重。由于人才培训方面急需突破,每年政府划拨给医务管理教育的款项、医药企业用于医生教育的市场费用、及医生用于培训的个人花费,竟然高达260亿人民币。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香港在线医疗资源的优势显现,若能将医疗协同妥善应用于人才培训,香港势必成为大湾区最重要的医疗人才培训基地。二,跨境医疗旅游中心。不久前,香港特首林郑月娥曾表示要发展医疗旅游产业。专家指出,近年来内地跨境(赴海外)医疗旅游需求激增。根据内地旅游网站携程网发布的《2016在线医疗旅游报告》,参加海外医疗旅游的人数较2015年增长5倍,超过50万人次,人均消费超过6.14万港元(5万人民币),而另有资料显示,香港位列全球八大热门医疗旅游胜地之一,只是排名尚落后于日本、韩国、及台湾。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跨境医疗旅游的产值超过300亿港元,其中跨境医疗服务的市场规模约30亿港元。专家指出,发展大湾区医疗旅游产业,最重要的,还是包括远程会诊、体检、健康服务等在内的医疗协同,香港医生水平极高,香港医院有许多内地尚未引进的医疗设备、药品、疫苗等,此外,香港的医疗督管较严格,私院床位空置率高,过去港府及业界不懂宣传,导致资源浪费。众所皆知,包括恶性肿瘤、脑血管疾病、心脏病、糖尿病、肝病等在内的各种慢性疾病,已成为内地城乡居民疾病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资料显示,城市与农村因慢性疾病引致死亡的比例,分别高达85.3%及79.5%,鉴于慢性疾病的危害,藉由云端协同以推动跨境医疗旅游,为内地病人提供另一优质的诊疗环境,对香港而言,实具极大的发展空间。三,跨境医疗服务中心。一般而言,所谓的医疗服务,是指医院(诊所)或医疗技术人员向病人提供的健康服务,包括诊疗、体检、健康管理等,而内地之跨境医疗服务机构,可划分为三类:(1)传统跨境医疗服务机构,例如盛诺一家、迈德瑞等;(2)海外医疗服务机构之内地办事处,例如沃迪康、梅奥诊所等;(3)互联网跨境医疗服务平台,例如春雨国际、微医等。上述三类,传统跨境医疗服务机构起步较早,数量也较多,但互联网跨境医疗服务平台有普及化的发展趋势。迹象显示,目前传统跨境医疗服务机构在不断优化线下服务的同时,也在搭建更好的线上服务平台。事实证明,内地民营医院及医疗旅游业的发展,也同时推动跨境医疗服务的兴起,据2017年国家旅游局出境数据显示,包括香港、泰国、韩国、日本、美国等海外医疗供应(服务)来源地中,以香港的医疗供应人次位居第一,2015年已达4,584万人。其次是泰国的793万人次,韩国则以611万人次排名第三。多年来,香港领先的医疗服务实力,足以成为内地最重要的跨境医疗服务中心。助力香港创新科技发展值得一提的是,基于云端协同架构,香港更可以衍生发展人工智能及大数据创新科技产业,例如,AI可以利用人脸识别等技术及大数据的应用,为中港两地之病人提供医疗系统的准入资格,为病人提供世界级的医疗(健康)服务,而利用AI的翻译功能及“聊天机器人”的设定,可以在这类特殊的医患沟通场景中提供便利的服务。已有专家指出,未来10年内,中国的跨境医疗市场及相关产业的年产值有可能超过数千亿港元,出现包括医疗人才培训、跨境“医疗旅游”、及跨境“医疗服务”等产业链,而香港毗邻中国内地,拥有最大的产业发展机会。总而言之,藉由云端协同的互动及串联,其产值势必逐年倍增,香港实应发挥“1基地+2中心”的平台优势,将医疗协同产业经济做得更好。
Month: March 2019
天大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宋亮华 2019-03-15 降息窗口期选择在2019年首季经济数据披露之前,同时下调基准存贷利息,并收缩存贷利差,比较契合当前国内和全球经济金融环境。在降息通道中创新利率、汇率等市场机制,可有效推动中央“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目标的达成。 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成效渐现,进入攻坚阶段需要有勇气及时破解在各种规划中未能预见的僵局,如稳定增长还是预防滞胀、稳定投资还是控制货币、稳定外贸还是维持汇率、稳定消费还是促进就业、稳定房地产还是防范通缩、降利息成本还是维持利率水平。面临诸多两难选择时,货币工具仍然是解决问题最为关键的钥匙之一,它对调节消费、投资、外贸,促进利率、汇率、资源价格市场化改革和配置,破解“三去一降(利息成本)一补(中小民企业融资)”中多年累积的痼疾,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新时期需要把握好其科学性与艺术性的自洽和统一。货币金融政策边际效用下降当前货币政策边际效用递减,出现局部或结构性失效现象,特别是货币传导机制和渠道陷入僵局。近年来,央行对MLF进行了结构性操作,并创新出TMLF,多次普惠化和定向化降准,并辅之以窗口或口头指导引导市场利率下行,但中小企业特别是民企融资难、融资贵问题仍难以缓解。在降准后又意外重启巨量MLF投放,同时提升这一工具的利率,明显促生了市场利率上升的预期。去年国庆期间利用定向降准置换到期MLF,被市场认为是在价格和数量上收割商行“韭菜”。在存准率维持高位的情况下,重操MLF这种备受争议、异化为高利率的再贷款衍生工具,副作用非常明显。虽然此举旨在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引导商行将流动性注入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民企,但从社会资产负债表结构的角度观察,此举没有完全站在货币中性和部门利益中性的立场,掩饰不了利用此类工具与商行做交易的嫌疑,投放的流动性同此前一样,主要流向地方政府平台、国企和房地产。最近全球央行对下一步加息多在犹豫或观望,诸多信息显示全球加息通道已走到分水岭边缘,今年首季启动单边降息通道是大概率事件。中国央行也在利用传媒隐晦地暗示不排除“降准+降息”组合,以稳定社会融资增速和引导市场利率下行。然而连续多次降准和出售各类MLF累积的长期流动性,并没有明显缓解融资难和融资贵问题,在局部或结构上还加剧了此类情况。在行政和监管措施方面,持牌理财子公司的开业同样不能促成市场利率下行和缓解中小民企融资难,靠行政命令低息巨量放贷或口头劝导银行压低利润率,终会导致市场主体的普遍反感。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短期内成效不大,直接融资增量杯水车薪,远水解不了近渴,稳定投资增长率和缓解融资问题仍然需要依托商业银行系统。存准率高企与MLF频繁投放悖论从社会资产负债表的负债端看,商行承担上缴的存准资金成本,扣除存准利息,相当于商行为存款业务支付的“牌照税”或“负债税”;从资产端看,存准率与商行放款的信用倍数或财务杠杆率、利息收入成反比。MLF类工具与存准率对缩放商行放贷或信用能力方向相反,两者均可定向化或结构化操作。央行多年来向商行出售MLF的最终资金并非全部由开动印钞机器产生,而主要来源于商行缴纳的存准,也即央行在利用商行长期存放的低利率法定存款,向商行发放利率更高的中期流动性贷款。商行资产端的存准与商行负债端的MLF利差,在央行报表上体现为其负债和“利润”或权益增加,其增加的权益应主要用于央行救助商行和调控社会流动性时的成本开支;在商行报表上表现为机会收益的法定减少,相当于额外向央行缴纳了一笔税款或费用。存准和MLF在流动性管理方面是一对方向相反的工具,在具体操作中如何搭配需要颇费一番思量。法定存准升降一般需要提前报批国务院,而MLF是央行部门借鉴英国货币监管当局在再贷款工具基础上创设的,视社会流动性择机预调、微调。增加央行权益并不是央行与商行一切资金交易的目的,但在存准率长期高企的情况下,放弃法定存准和再贷款操作,不考虑商行降低财务成本和杠杆的阶段性任务,频繁出售天量的MLF流动性,从优化社会资产负债表结构、提升质量效率、增强商行资本内生的角度看,其实是一对矛盾的任性操作,存在法理及财务逻辑上的悖论。 在宽松货币环境中工具操作不宜引导利率上行我国货币在美国次贷危机后长期处于宽松状态,社会流动性充足,但利率水平居高不下。在表内信贷增长受到日益严格的资本约束下,商行通过拓展表外资产负债业务,获取非息收入弥补利息收入增长的缺口,这与市场压力有关,也与存准率长期高企相关。自MLF类创设以来,商行购买央行中期流动性的息差在持续收窄。在货币市场上,商行与央行质押式回购交易也存在利差缩小的趋势,社会流动性处于季节性短暂紧张时,7天逆回购利差趋于零,甚至出现倒挂。在去杠杆进入稳杠杆、结构性降杠杆阶段后,货币政策从稳健中性转向适度宽松或合理充裕、松紧适度。由于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不畅,天量避险资金在货币市场、同业市场空转,并没有按照政策意图流向实体部门。对于政府引导金融机构助力扩大中小微民企融资的良苦用心,社会各界特别是市场主体仍领会不到位。这说明政策工具边际效应不高甚至失效,个别定向区域投放的流动性仍在流向地方融资平台或房地产行业。在长期事实上“宽货币”的环境中,社会期待出现的可持续“宽信用”预期,需要央行向商行提供正向激励,节制事实上提高短中期政策利息的工具操作频率,并考虑增加长中期低成本流动性的组合工具供给。国家财税部门需要拿出真金白银引导市场主体,按竞争中性原则,一视同仁地支持各市场主体,并向中小民企适度倾斜,为稳定经济金融全局创造宽松的财税环境。引导利率下行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目前中美贸易摩擦渐趋白热化,将货币工具纳入国家治理的范畴,利用降准替换MLF类存量的时机已经成熟,这有利于增加商行长期用于中小企业放款的资金来源,更有利于引导社会融资利率下行,增加消费、稳定投资和出口,特别是可对冲贸易纠纷中美方强加的人民币升值压力。无论适度宽货币还是宽信用,都需要货币当局提升各期限流动性调节工具的操作能力。宽信用需要微观主体不仅在履行社会责任上被动配合,更要善于运用市场机制,激励微观主体产生主动配合政策意图的动力。在美联储持续加息、中美贸易摩擦加剧的背景下,以政策工具引导市场利率上行,并非稳定出口、稳定投资、稳定消费、避免出现滞胀与通缩的适宜选项。创造长期流动性适度宽松、市场利率下行的环境,更有利于降低企业财务成本和居民消费成本,避免经济增长受制于中等收入陷阱威胁。缩小MLF规模、降低再贷款系列创新工具利率势在必行。当然在引导利率下行中,需要提前对人民币汇率和跨境资金流动性进行压力测试和制定预案措施。降息比直接刺激内需更有利于经济增长从历史的角度看,引致我国经济波动和货币超发的主要影响因素是投资。政界和学界前辈对此早有警示,如“建国后基建软约束膨胀导致财政赤字是货币超发的根源”;“建设规模要与国力相适应”;“基建投资年年有赤字是不行的,因为年年用发票子来搞基建,到了一定时候,就会爆炸”;“建设资金供求矛盾是实现财政信贷综合平衡的关键”。当前,除控制基建规模、改善投资结构外,严格管制地方债务规模是财政和货币当局共同的重中之重。长期以来,境内消费是容易被忽略的重要领域,也是我国经济的结构性短板之一。提振消费活力的措施较多,除形成强大国内市场、促进消费升级外,降息是将部分住房储蓄存款转化为消费的长效必选项之一。通过常态化降准可为降息提供适宜的货币环境,在降准通道中择机降息是全球金融界的共识之一。2019年,美国受固定资产折旧成本上升、国债规模持续上升、贸易赤字不减反增等因素影响,潜在经济增长率可能开始下行,并由加息周期转向降息通道。中国大陆择机降息可有效对冲美国未来降息、中美贸易赤字持续增长对人民币的升值压力。我国已有多次压力测试和外汇跨境流动管理经验,不必担心降息后外储流失和外资减少。当前需要善于运用预期管理工具,为未来多次降准与一次降息的货币政策组合做好铺垫。降息窗口期选择在2019年首季经济数据披露之前,同时下调基准存贷利息,并收缩存贷利差,比较契合当前国内和全球经济金融环境。在降息通道中深入创新利率、汇率等市场机制,可有效推动中央“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目标的达成。
天大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罗世宏 2019-03-04 解除两岸战争风险,方能开创两岸共存共荣的和平统一前途,这是两岸中国人的共同责任。台湾不应妄自菲薄,更不该害怕与大陆坐下来谈统一问题,而大陆则应该更有自信一点,只要大陆敢于朝着民主自由道路上向前一小步,两岸和平统一进程就必定能向前一大步。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年初在《告台湾同胞书》四十周年纪念会上发表谈话,提出五点呼吁(以下简称“习五条”):第一、携手推动民族复兴,实现和平统一目标;第二、探索“两制”台湾方案,丰富和平统一实践;第三、坚持一个中国原则,维护和平统一前景;第四、深化两岸融合发展,夯实和平统一基础;第五、实现同胞心灵契合,增进和平统一认同。习主席在谈话中强调,台湾前途在于国家统一,台湾问题的本质是因民族弱乱而生,也必将随着民族复兴而终结,两岸应在坚持“九二共识”、反对“台独”的共同政治基础上,就两岸关系和民族未来开展广泛深入的民主协商,就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达成制度性安排。在充满温情的喊话中,习近平也不忘强调,大陆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针对的是外部势力干涉和极少数“台独”分裂分子及其分裂活动,并非针对台湾同胞。“两个不接受”和“四个必须”台湾领导人蔡英文罕见地在当天下午召开记者会,明确以“两个不接受”和“四个必须”响应:台湾不接受“九二共识”,也不接受一国两制,大陆必须正视中华民国台湾存在的事实、必须尊重2,300万人民对自由民主的坚持、必须以和平对等的方式来处理双方之间的歧异,以及必须是政府或政府所授权的公权力机构“坐下来谈”,任何没有经过人民授权、监督的政治协商,都不能称作“民主协商”。最后,蔡英文更呼吁大陆“勇敢踏出民主的脚步”。双方其实大多是重申过往的说法,并没有太多新意,但“习五条”清晰传达出大陆方面解决台湾问题的急迫感,蔡英文的响应则是首度公开拒绝“九二共识”。其后,大陆国台办批评蔡英文“完全暴露顽固坚持‘两国论’的政治本质”,陆委会则直指国台办说法“只证明北京当局无法面对中华民国仍然存在的客观事实,更证明其欲以‘一国两制’消灭中华民国的野心。”双方这一轮的唇枪舌剑,让两岸关系不进反退,甚至加剧了紧张和对立。蔡英文实时且强势的回应,刚好撞上第二天绿营独派大佬(彭明敏、吴澧培、李远哲和高俊明)发表要求蔡英文放弃寻求连任并交出行政权的公开信,意外地突出了蔡英文在内外交迫局势下仍然坚定维护中华民国主权的立场,这不仅让她的民意支持度瞬间暴增,也让她走出因为去年底地方选举惨败而辞任民进党主席的政治低迷局势。数日后,显得更加自信的蔡英文在与国际媒体记者的聚会中指出,台湾的核心利益是明示拒绝“一国两制”,因为“九二共识”已被北京定义为“一国两制”,不再有过往所谓“创造性模糊”的空间,并且期待台湾所有政党“不要再讲‘九二共识’”;其次是明示两岸会谈必须以“政府对政府”的形式进行,陆方不能绕过台湾民主机制,更不能藉此分化台湾内部。台湾应如何善解“习五条”?双方的口水战意义有限,在各自表述既定立场并且满足各自的内部需求之后,接下来更重要的问题恐怕是:与其无济于事地误解或负面解读“习五条”,不如善解“习五条”对两岸关系的意义,并且想方设法将两岸关系重新导向更具建设性的方向发展。在台湾各党派政治人物对上述相关谈话的解读中,我以为马英九、韩国瑜和施明德的表态最具建设性的意义。马英九指出,一国两制在台湾没有市场,必须清楚强调“九二共识”就是“一中各表”,不能打模糊仗,因为这攸关两岸和平发展前途。不过,他也呼吁大陆媒体不要再对“一中各表”做无谓攻击,因为有“一中各表”的空间存在,两岸和平交流才得以发展。此外,马英九也再度重申他在2018年11月“马习会”三周年时抛出的“新三不”:除了不独不武外,依据宪法既有架构,不统应该调整为“不排除统一”,“统一的问题不是不能谈,但要和平的统一、民主的统一”。同样,新任高雄市长韩国瑜所谓“两个不要怀疑”的表态,也很有意义:“不要怀疑共产党必须收复台湾的决心”、“不要怀疑台湾人民追求民主与自由的决心”。韩国瑜强调,这“两个不要怀疑”一直不停地碰撞、磨合、消长,怎样小心翼翼地处理其间的关系,对台湾人民是“生死大事”。同样值得注意的是,民进党前主席施明德通过脸书批评,台湾所谓口号“独派”不要一听到“一国”、“一中”就抓狂,徒显智浅量狭,还自以为是“最爱台”;他强调,两岸必须心平气和协商“一国”的制度安排,到底是联邦、邦联、国协或其它的创新形式。他呼吁两岸领导人不要一直隔空喊话,徒让后代子孙讪笑。此外,中研院院士项武忠和国史馆前馆长林满红亦分别公开撰文提出“中华邦联”构想,提议两岸应共组中华邦联,各自拥有联合国会员席位,并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继续享有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地位。回顾台湾历史,想要当家作主的台湾意识是素朴与具有正当性的,但也从来绝对不等于台独建国意识;更进一步说,乡土爱与祖国爱之间并不存在根本矛盾,台湾意识与中国意识可以也应该是兼容共存的。中国崛起(或谓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需要以武力统一台湾自证,台湾民主与中国统一也不应该成为水火不容的对立物:大陆必须认清统一不能操之过急,武统只会造成亲痛仇快与难以弥补的永久分裂状态,以中央对地方的“招降”姿态在现今民主时代完全不可行,并且应以具体行动推进实现具有中国特色的民主;相对而言,台湾也有责任证明其所追求的是和平统一,而非阳奉阴违地追求和平独立,甚至挟洋自重地担当美国与西方世界(包括日本)遏止中国崛起的马前卒。和平统一,两岸都有责任两岸分治70年来,各自承担了百多年来的民族苦难,没有谁比谁更不悲情,也没有谁比两岸同胞更应看见与理解双方的艰辛。更进一步说,此刻是两岸兄弟最不需要对立冲突、甚至兵戎相见的时代,毕竟双方都实现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未曾取得的傲人成就:台湾打破了中国人不适合民主的“宿命论”或“素质论”,而大陆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成就同样惊人,但两岸却在这个历史转折当中渐行渐远,心灵距离难以弥合,甚至仍有可能意外地走上兄弟相残、家国崩析的最坏道路,这岂非人间最大的憾事与怪事!最后,虽然双方都有责任,但大陆毫无疑问是两岸和平统一前景的主导力量。到目前为止,大陆祭出的所谓经济“让利”或“穷台”手段,其实都未能对症下药,也无法真正解开两岸始终无法展开和平统一协商的死结。摆在眼前的现实是,政治问题无法用经济手段解决,最终还是必须通过政治手段解决。无论如何,大陆应该与台湾坐下来谈,启动签订两岸和平协议的协商。除非两岸真诚面对彼此,否则统独只不过是假议题:解除两岸战争风险,方能开创两岸共存共荣的和平统一前途,这是两岸中国人的共同责任。台湾不应妄自菲薄,更不该害怕与大陆坐下来谈统一问题,而应该在协商中有耐性地推动大陆民主化,最终实现两岸人民都能接受的“统中有独、独中有统”的理想境界;而大陆则应该更有自信一点,毕竟完全从中国分裂出去的法理台独,只是台湾极少数人的主观追求(依政大选举研究中心过去25年来的民调结果显示,支持“尽快独立”的人最多不超过7.8%,最低则为3.1%),而且客观上也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只要大陆敢于朝着民主自由道路上向前一小步,两岸和平统一进程就必定能向前一大步。